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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一世真 番外《除夕》(殊琰)

[琅琊榜]一世真 番外《除夕》(殊琰)

 


新帝有诏谕,先皇丧期三年内宫中不行礼乐宴会,节余下来的花销在城中施粥。

景琰在除夕一早就进了宫,陪在母妃身边说话。

过了午后忙完祭祀事宜的景禹也来了,在这边与静太妃和景琰一同吃了些东西,“要不是想着夜里路滑又寒冷,就想拉着你一同在宫中守岁了。”

“想以前景琰在祁王府时,说好我们兄弟一同守岁,结果年年都是景琰靠着我睡着了。”景禹想到从前,心中一阵酸楚,拉住景琰的手道,“今年就留在宫中,守岁后不必回去,反正宫中也有留宿皇亲的地方。”

“景琰,你是有了先约么?”静太妃见景琰有些犹豫便问道。

景琰也不隐瞒,“小殊前几日说今晚让我到林府去守岁。不过皇长兄和母亲要我留在宫中的话,我理应听从。”

景禹知道,林殊与景琰是自幼的交情,原本他还以为两人已经有些疏远,但看林殊在景琰坠崖传来后的反应还有在琅琊阁将近一年的相伴,便知道他们的感情还是如同幼时一样深厚,回到金陵之后,林殊更是与景琰形影不离,自己去靖王府时经常能碰到林殊。

身为兄长也为弟弟能有如此挚友而欣慰,自然不会介怀,便笑道,“看来这次是我约得晚了,也罢,他是怕你一个人在靖王府中冷清才让你过去的,你去林府热闹热闹也好。”

“现在毕竟还是丧期,宫里留宿确有不便,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兄弟一同守岁,倒不急在这一时。”静太妃也劝道,“更何况大长公主也是你的长辈,你去林府问候一下也是应当的。”

“只是景琰……”静太妃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母亲?”

“不,没什么。”静太妃摇摇头,又忍不住叮嘱道,“大长公主与林帅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以晚辈之礼恭敬相待便是了。”

景琰一愣,他自小也去过林殊家许多次,自觉并没有失礼的地方,静太妃又说道,“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素来稳妥,就是叮嘱你一句,这人老了,就是容易唠叨。”

景禹也忍不住帮弟弟说话,“林府对景琰来说就像是半个自家一样,实在不必太守礼数。何况景琰向来也不曾在这些地方疏漏过。”

静太妃见两个兄弟各有各的不明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浅笑着继续分弄着药材。

 

——————

到了晚上已经祭完祖的林殊冒着小雪来芷萝宫接景琰,景琰想起母妃的话,迟疑道,“守岁之后已经过交子之时,这么晚去打扰是不是不太妥当?”又说,“我以前在靖王府里和府里的将兵们一起守岁也很热闹。”

话说完他才想起,当时自己为了保全他们不被自己连累,将他们都编入了其他军中,如今他们立了战功都在各自的军中效力,并不在府里。

战英更是在北燕与大渝立下累累战功,已经是禁军副统领。

尽管景琰多次明言希望他留在禁军中,可他坚持等到副统领有了合适的人选之后仍回到靖王府中做一个参将。

靖王府中如今剩下的旧人并不多,只是在这三个月里,林殊几乎每日都来,加上皇长兄和庭生也时常探望,所以也不觉得冷清。

好在他倒也习惯这种冷清安静。

林殊见他眼波中流转过一丝寂寞,便笑道,“刚才我还见到列副统领,他本来说今天要回王府的,听说你今天去我们府过年,才说初三约好了兄弟们一同回去。”

景琰觉得心头一暖,低头笑了一下。

景琰是很少笑的,轻轻一笑,就好看过这些年看过的那万点灯火。

林殊心中一动,“父帅和母亲一定等急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马车一路到了林府,林燮和晋阳没在正厅等着,林殊直接拉着景琰把他引到了内厅去。

少了些礼数,多了分亲昵,倒像是对自家人一样。

景琰刚坐下,便有侍女端了热姜茶上来,还有个侍从捧着小炭炉放在景琰的左腿边。炭炉靠在腿边,驱散了一路寒意带来的入骨酸痛,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温热暖意。

厨子凑过来与林殊小声说,放心吧,有福钱的那个我特意多折了两层褶,特别明显肯定错不了。

林殊落座之后景琰问他,怎么了?

“没事,我家厨子平时都是做三人份的饺子,今年多一口人,他怕包少了。”

晋阳不禁莞尔,“从小时起就只有你抢景琰的,他向来都是让着你。就算包少了吃亏的也不是你。”

“……”林殊不能和母亲争辩,只得乖顺的垂下头。


正说着话的时候,热腾腾的饺子就端到了个人的桌前,林殊与景琰贴着坐在一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做了记号的饺子,便把那个盘子装作不经意的推到了景琰面前,“景琰你多吃些。”

景琰点点头,林府的饺子他从小就爱吃,而且林帅与大长公主更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也就不觉得拘束,夹起饺子就放在碗里吃了起来。

林殊见他筷子伸向了那个八褶的饺子,不由欢喜,正想着要说什么吉祥话的时候,就见景琰嘴动了两下就咽了进去。

“你怎么不嚼就咽了!”林殊急得站起来,“快,快吐出来!”

“!!?”景琰眨了眨眼睛,错愕的看着林殊,“……我嚼了的。”

晋阳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颦着眉,轻嗔儿子关心则乱,“小殊,景琰又不是孩子,那么大一颗福钱,不会吃不出来的。”

被一语道破的林殊不说话了。“……”

“倒是景琰瘦了。”晋阳打量着景琰,虽然冬日里穿得多,可仍能看到手和脸都枯瘦了许多,“不是说只受了轻伤么,府里的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林殊看了一眼林燮,景琰的伤势,林殊怕母亲担心,就只在信中告知了林燮,于是此刻只能避重就轻地答道,“母亲不必担心,已经问过大夫,说是骤然多食也不好,要慢慢才能养回来。”

晋阳看着景琰低头不语的模样,心中也有了计较。

一直以来,小殊都从未谈及过婚配之事,她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想,这种猜想在林殊在金陵的几年中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所以当日她听到林殊跪在地上亲口承认他喜欢景琰的时候,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此人认定了一个人,无论生死,就再不会变了。

故而她在京中听到景琰生还的消息时,喜极而泣。

想来景琰伤势颇重,只是不忍亲人担心,故而报喜不报忧,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中更加心疼起来,“就算是慢养也要讲究方法。除了每日的餐食外,我再让人多炖些补品早晚送去。”

景琰刚要拒绝,晋阳抬起广袖拦了他,“你母亲在宫内,药膳送进送出的不方便,小殊又不懂得照顾人,我该早些想到送去的,只是做不出你母亲那样的好手艺就是了。”

“没事,景琰不挑食。”林殊笑着说,“对吧……唉哟。”

正说着,放在嘴里的饺子忽然吃出来一个硬东西。林殊拿在手里一看,就是那个遍寻不到的福钱。

正赶上厨子端新出锅的饺子上来,林殊把他扯到一边去问。

“少帅,刚才我忙不过来就叫帮忙的丫头捏了几个,她捏了好几个八褶的放进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那厨子说话声音大,在坐的都听到了,景琰抬头看了狼狈的林殊一眼,低头闷笑着继续吃自己的。

连林燮都笑了出来,“找到就好,下次换个更明显的记号。”

被打趣个遍的林殊叼着福钱,冲着厨子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吃到福钱的人按照惯例,众人要摸他一下分分福气。林殊便起身到父母面前叩拜,晋阳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发,林燮拍拍他的背。

林殊回到座位,伸开双臂眼睛亮亮的看着景琰,“到你啦。”

景琰不敢在林帅面前露出端倪,只在林殊肩上拍了一下。

林殊悻悻地垂下手,嘴里小声嘟囔着,“反正回去之后随便你摸就是了。”

景琰听得一愣,一不小心吞了一整个饺子,噎得直咳嗽,又逗得不明所以的晋阳笑个不住。

————

“景琰。”吃完饭后,一直未开口的林燮说道,“我听小殊说,你腿上留了伤。”

景琰的左腿在坠崖时摔断了,之后一直在雪中逃了十几日没能疗伤,寒气入骨,到了阴天和冬日就疼得厉害。

景琰没想到林帅会亲问,便答道,“都是小伤,现在行走已经无碍了。”

“骨伤虽然易愈,到了阴天也会疼痛。”林燮吩咐人拿了一包散着药味的包裹,“我在西境时,偶然得了西厉的一方药。你试着敷上一个月,若有效,我再让人去配。”

又嘱咐林殊说,“要记得,每日敷在伤处再以手指反复按压这几个穴位。”

说着便俯身亲自将穴位指给林殊看。

林殊看得认真,连连点头,“记下了。”

“这药要连着用,初用的几日可能觉得灼痛,要忍耐些。”林燮对景琰说,忽然发觉他的脸红得厉害,不由得奇怪,晋阳却在一旁看出了门道,低头用袖子遮掩着嘴轻笑。

等两人走后,晋阳才对林燮说,“你把这些事直接叮嘱给小殊,不是挑明了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么。”

“军人之间不是寻常事么。”林燮奇道,“昔年在江湖时,言老弟也帮我揉捏过。”

“……”

 

 

一回靖王府,吉婶就迎了上来,“殿下少帅回来了,饺子做好啦。”

“谢谢吉婶。”林殊高兴地接过碗来,靖王府中本来差使的人就不多,从前在吃食上更是疏忽随意,后来景琰不在府中的那一年,仆役和厨子陆续都离开了。这次回来,皇上重新赐了许多仆役,都是静太妃娘娘亲自挑的人,就是缺个厨子。

林殊就把吉婶请到了靖王府来,一天三顿的给景琰弄好吃的。

景琰看那大大的一只碗,微微皱起眉有些为难地低声道,“……小殊,我吃不下了。”

“知道你吃饱了。”林殊把碗推到景琰面前,“这碗里也有福钱的,你就再吃一个,看看能不能吃到。”

景琰不舍得辜负林殊的一番心意,于是接过碗来。

碗里面只有一个饺子,包得鼓鼓的,还在冒着热气。

林殊笑着看他,“要是吃到福钱的话,我可要沾沾福气。”

————


明日一早还要去宫中拜年,所以两人也没再耽搁,早早的吹熄了灯。

从前景琰觉得冬日寒冷却不到难熬的地步,故而无论多冷都是不用炭盆的,可如今总觉得腿上的伤入夜之后就在寒气中疼得越发厉害,便不得已命人在屋子里放了一个炭盆,却被来府中探望自己的皇兄看到了,萧景禹盯着那个炭盆看了好一阵,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自那日起景琰就再没放过炭盆,不过夜里倒也觉不出寒冷。

因为有林殊在,两人抵足相拥而眠,常常暖和得让人忘记现在正是数九寒天。

“景琰,你吃到了福钱,也该分点福气给我。”

景琰折腾了一日,已经困倦得睁不开眼睛,听到林殊这样说,就闭着眼睛点点头,模糊着说,“……我的就是你的。”

林殊听他与少时一般无二的回答,忍不住笑了。

萧景琰这一世的大半都像是活在上一世的延续之下。

直到琅琊阁与林殊再见的那一日,他才终于像是活在了此世之中。

他在天下人面前仍然是那个心思深沉的靖王。

可在亲近的人身边时,他却在学着一点点剥落掉这些年披在身上的坚甲。

逐渐回到那个最原本的自己。

当年的改变是剜肉剔骨,如今想要剥下这穿了两世的甲胄,却也十分不易。

林殊他知道景琰素来要强,所以只是在一旁陪着他,看着他慢慢走回到原本属于萧景琰的路上。

“这可是你说的。”林殊说的“摸”就是把自己整个人贴了上去,抱紧了景琰,灼热的呼吸烙在后颈上,丝丝的痒,景琰受不得这种痒就缩了缩脖子翻过身来。

和林殊面对面的躺着,黑夜里一双乌漆漆的眼睛睁圆了,“别闹。”

“不闹你。”

林殊贴得近一些,把头埋在景琰的肩上蹭了两下,闷着声音说“景琰,我把所有的福气都给你。”

“……”景琰心中一热,垂下眼睛答道,“我今晚吃到了。”

“不够。”林殊说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今天吃到的也都给你。”

 

END

就是,过年了,要吃好吃的。

饺子好吃。

糖也要吃。

给大家说好的糖。

吃吃吃。(摸了摸圆滚的肚皮……唔。)

因为前面一直很苦,所以故事是一点点甜起来的,现在两个人就是一种和对方在同一个屋檐下能日日相见就很幸福的感觉,殊不知气场非常虐汪(佛牙:汪汪汪!

只有当今皇上仍然不知道。(萧景禹:BU GAO 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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