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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点绛唇(下)【洞仙歌番外】(苏靖)

[琅琊榜]点绛唇(下)【洞仙歌番外】(苏靖)

 


蔺晨和晏大夫给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心郁加上积劳成疾,好好养着才是正理。

你知道人快要哭出来却忍着不哭的感觉吗,鼻子嗓子喉咙包括心腑都在疼的感觉,一刻还能受得了,一年两年呢。你的皇帝忍了这么多年,哪里是一朝一夕就治得好的。

梅长苏安静的听着,末了说了一句,他是天下人的皇帝。

————

这一天,梅长苏收到了封信,收到信的时候,他正和青梅竹马在院子里比剑,用刚抽了花苞的桃花枝子。

两人一个尚在病中,一个病体初愈,与其说是在比试,不如说是在比划招式。

单手抓着鸽子的飞流在一旁偏着头看,虽然说其中一个是自己最最喜欢的苏哥哥,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直接由飞流送到梅长苏手里的信都是旁人不能轻易过问的盟内大事,但梅长苏从不避着景琰,有时还会和他说上一两句。

这次梅长苏看完之后却下意识的往景琰那边看了一眼,把手中的字条攥成了一团。

“怎么了?”

“没,十三先生的信,说了些之前金陵闹鬼的事,那些散布谣言的人都抓到了。”

“……小殊,是不是有什么事?”景琰往前走了一步,皱紧了眉头,似乎不打算被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你别瞒我。”

梅长苏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四个字后面藏着多少恐惧。

即使在重逢之后,景琰也从不提过往欺瞒之事。

“我只是怕说出来你要着急。”说罢就看到了景琰急忙往前踏了一步,忙说,“景琰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有人潜进林家祠堂盗走那颗珍珠…”

“那个人不是抓到了么!”

“是,可是十三先生近日去祭拜的时候,却发现……我的牌位被换走了。”

“……!”

“虽然雕得和原来那块很像,但十三先生终究是细看出些细微差别。不过既然盗走牌子的人故意换了一块,那就是不知情的人,或者并不打算拿我的身份做文章。况且我人还在,牌位就算被盗走也……”梅长苏忙着解释,却忽然发现景琰的脸色越发不对,便停下话来。

关乎林殊,他是如何也对景琰说不出口‘与你无关’四个字的。

萧景琰可以把性命压在这两个字上。

思及此处,梅长苏忍不住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景琰此刻鼻间是淡淡茶香,并不是他熟悉的林殊的气息。

可却熟悉得让他忘记了呼吸。

两人在淡淡桃花香气的风中站了良久。

梅长苏退了一步,他这是为萧景琰退的。

毕竟现在他不是林殊,萧景琰也不再是靖王。

他拉着景琰的手走回了屋内,给房内的炉子里加了块炭火。

“景琰,你坐的那张龙椅,真是天下最难坐最冰冷的一张椅子。”

“所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坐在那里的。”

“那些需要筹谋算计的事情交给我,你就按照我们约好的,当一个好皇帝。”

“林殊会和萧景琰在一块儿,咱们早就这么说好了。”

“所以……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们还像以前……我也会在你身边。”

景琰扯着他的手不肯松开,那瞪着的眼里有不甘和坚持,和二十年前那头倔强的水牛一样。

“凭什么……”

“……?”

“凭什么,只有你能守着当年的约定,我却不能做那个喜欢林殊的萧景琰!”

梅长苏还要开口,却被皇帝狠狠的推到了床上。

“林殊,一遭尘世,转眼已经过去一半了,难道真要到变成白骨你我才能相守吗?皇陵一堵石门……”

梅长苏叹了口气——世人只道大梁皇帝武人出身,神武英明,肃穆刚正,却不知道在他最亲的人面前却是个爱红眼睛的人。

罢了。

这场困局,到最后妥协的一定是自己。

“景琰,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梅长苏打断了他的话,抬起他的手,轻抚着指间的薄茧,与他十指扣紧在一起,

“咱们还有六十年要守在一起呢。”

“至于牌位的事,你若在意,等回京我就把那破木牌撤下来就是,原本我回金陵时就该做的,那时候不是光顾着你了么,就忘记了。”

“……是我派人盗走的。”

“你……?”从接到信开始计算了千百种可能的梅长苏听到这几个字,一下就愣住了。

景琰转过身去,解释得磕磕绊绊,“那些时日我身体不好,加上京城里鬼神之说盛行。按照祖制,送一些随葬品入帝陵可驱除病祸,这件事是秘密办的。选随葬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让战英去盗……唔!”

话未说完,就被一双手臂扳回了身体,牢牢吻住了。

梅长苏并没有和蔺晨说实话。

他早就知道萧景琰喜欢他:无论这种喜欢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林殊都是比萧景琰自己,比他的傲骨和坚持都重要的存在。

但他们已经过了可以为了爱情付出一切的年纪。

身上也早就缠绕了困住真心的枷锁。

他以为自己可以掩饰得很好,却在刚刚听到景琰拿走了自己的牌位时崩塌离析。

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静水一般的心中如今只有一个念头。

萧景琰是他的。

是林殊的。

是梅长苏的。

————

萧景琰想要的其实并不是一场床笫之欢,而是想要一个比朋友比君臣更亲密,更唯一的身份。

这不过是确认这种身份的一场仪式。

一向对情事不太上心的皇帝是这样想的。

等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双和记忆中不同,带着丝丝寒凉的手指就像是火把一样,摸到哪里,哪里就着了火。

不需要可以撩拨,只要他想到此刻碰在自己身体上的这双手是小殊的,就让他胸口那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怯懦的心乱了节拍。

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吸都变得粗重,那声音是自己的,却又不像自己的。

林殊的声音很近又像是很远。

“我的陛下,我不是在给你上刑,此时不是忍着的时候。”

又说,“景琰,这里只有咱们两个,和小时候一样。”

温和的声音像是开在彼岸的花香,把记忆勾回了那年那条只有他们知道,只有他们在的清澈小河边。

这之后的许多年,他都会去那条河边看看,黄昏景色依旧,只是少了一个林殊。

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

从东海,从梅岭历尽万劫而归。

这次,没人能分开他们。

他抵着梅长苏带着汗的额头,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小殊,小殊……

他并不善言辞,尤其此时喘息间找不到太多说话的机会。

好在,他想说的,林殊都知道。

一开始还会回应他的林殊在之后也失去了余裕,紧皱着眉头也在强自忍耐着。

情热在进入的一刻瞬间升温,醉人的缱绻化作了火,景琰揽过梅长苏的颈子狠狠吻住了他。

迟来了多年的吻,乱得毫无章法可言。

像是当年初尝情欲时滚在河边青草上的两只小狼一样。

当年暧昧青涩的爱情在这十几年的岁月里酿成了摄人骨魂的相思。

爱到深处,恨不得以身代之,那只属于自己的皮肉骨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唇齿交合间混入了不知是谁的眼泪。

滴在被抓皱的锦被上,沾染在谷雨的气息里。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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